如皋沙麟破浪建浦东

改革开放40年来,中国大地取得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尤其上海和深圳的发展,堪称改革春风中结出的硕果。说起上海的对外开放,不得不提起沙麟先生。沙麟,1936年生,江苏如皋人,毕业于北京大学物理系,美国马萨诸塞大学访问学者,先后任教于北京大学、复旦大学。上世纪80年代,他投笔从“政”,先后出任上海浦东开发办公室党组副书记、上海市副市长、市人大常委会副主任等职。笔者存有一册又厚又大的精装本《沙麟:亲历上海对外开放》,2015年初印刷。此书300多页,内含大量有关沙麟参与上海改革开放工作的照片、文章、报影、文件和一张同名VCD,堪称沙麟见证上海对外开放的档案汇编。时任上海市委书记肯定了这批档案的史料价值:“沙麟同志用亲身经历、所见所闻、所思所悟,为我们生动地再现了上海浦东开发开放的过程,简洁地勾画了上世纪九十年代上海波澜壮阔的改革开放历史。”现据上述档案,将沙麟先生经历的上海对外开放的辉煌往事整理如下。

1990年4月30日下午,上海市科委副主任沙麟来到市委。时任上海市委黄副书记向他表明:“朱镕基同志要我转达,市委决定派你去搞浦东开发。”谈话前后20分钟,黄副书记还将有关浦东的资料交给沙麟,并嘱咐他次日与倪天增副市长面谈。面对突如其来的调岗,沙麟表示:“毫无预兆,但又兴奋,毫无准备,却又似乎已经准备了很久。”上海市委市政府伯乐识马,选择沙麟参与创建浦东新区无疑非常明智。沙家先人在如皋近现代史上不乏“筚路蓝缕,以启山林”的开创新人才。沙元炳先生(进士)相当于如皋的张謇,清末民初时期的实业家,办学校,开电厂,建医院……成为如皋现代化进程的首席功臣。禀生沙元榘任职如皋县教育局长,创办多所学校,对于如皋教育现代化的建成厥功至伟。沙麟的血液中流淌着开拓进取的基因。1986年至1989年,他又参加中国政府高级管理干部赴美考察组,在麻省理工学院、布鲁金斯学会等处研修,开拓眼界,获得知识。因此沙麟成为浦东开发的主要负责人之一,如鱼得水。次日凌晨,沙麟深知任重道远,他的工作笔记本上写下八字座右铭:“奉献、开拓、廉洁、求实”,指导日后工作,并附深情随感:“任务艰巨,责任重大,人生能有几回搏,这辈子交给它也值得。艰苦、创业、奋斗,浦东要大家奋斗,大家奉献,甘为铺路石、拓荒牛。浦东的改革开放,是邓小平同志的伟大战略决策,一定要办好!浦东开发,上海的特殊性,一种新的模式。大的框架、大的政策定了,要在创新中开拓、创造。要新事新办,要快速向前,有头有尾,要有纪律,手段要现代化,要精心组织。要求实,工程大,时间跨度大,要协同作战,求得支持,形成合力。”

5月1日,倪天增将有关浦东开发工作的手写提纲交给沙麟。从中可知,浦东开发领导小组办公室领导班子建议人员包括三位:沙麟、楼继伟(时为上海市体改办副主任)和李佳能(时为上海规划院副院长)。一张旧照显示,同年5月3日下午4点30分,上海市人民政府浦东开发办公室、上海市浦东开发规则研究设计院同时挂牌运行。朱镕基、黄菊、倪天增等领导出席挂牌仪式。次日,上海《解放日报》《文汇报》分别刊出对沙麟的专访。沙麟告知读者:“浦东的开发办的主要职责,是把浦东开发的规划、政策具体化,并组织协调浦东开发的起步工作,浦东的开发,并将带动长江流域的经济腾飞,并对全国产生强大的辐射作用。”港台甚至海外读者也关注着浦东新动向。数日后,香港《文汇报》上海办事处召开“浦东开发开放专题研讨会”。会上沙麟幽默地叙述了开发浦东的意义。《华盛顿邮报》记者采访沙麟。记者的朋友说,上海是一个半老徐娘,想要恢复她的青春,就要对她涂脂抹粉,或者搞一些整容手术。沙麟有妙喻作答:“这个想法是彻头彻尾的不对。以开发开放浦东为契机,上海不是整容,而要以全新的方法来加速她的新陈代谢,使之愈来愈健康、愈年轻。”沙麟还强调了浦东开发的方法,包括“须强调速度与效率”“开始就需注重结构”等等。

上海市人民政府浦东开发办公室人员任命于同年6月完成。上海浦东开发办公室人员共计64名,领导人4名,杨昌基为浦东开发办主任,沙麟、黄奇帆、李佳能为副主任。开发办下设6个部门,包括办公室、政研室、信息处、工程规划处、投资开发处等。与其他同人一样,沙麟每天勤奋工作。在他和同事的努力下,浦东开发取得开门红,有报为证。同年7月1日,美国《国际先驱论坛报》(International Herald Tribune)刊载长篇英文报道。其中部分重要内容,笔者试译如下:“沙麟指出上海浦东是中国最富裕的河流与太平洋西海岸的交汇处,这里也将会成为中国经济和国际经济的交汇处,许许多多公司打算在此投资,将这里打造出对方开放的世界窗口。他们已经接待了2000名外国商业代表团。沙麟目前正谈着五六个项目,每个项目的投资超过2亿。”两周后,《纽约时报》刊出沙麟照片,写道“从他63人的工作班子身上完全看不到官僚和懒散作风”,肯定了沙麟等人的工作作风。

为了吸引五湖四海的外商来到浦东投资,沙麟多次随团出国访问,招商引资。1990年7月,倪天增副市长率领上海市友好代表团及上海浦东开发专家团、上海城市开发专家团访问日本,出席上海市、大阪府友好交流十周年纪念仪式。会上,有一位日方友人询问,大阪与上海是友好城市,大阪企业在浦东可否获得更多的优惠条件?沙麟巧妙地回答:“对此,我们将一视同仁。不过老朋友来了,我们更会热情接待的。”同年11月,沙麟作为“中国讲师团”成员再次出访日本。他向日方主讲了外国投资项目导向和浦东开发。多位日本各地企业家前来聆听,交流反响热烈。次年4月,朱镕基率团访问欧洲六国:意大利、荷兰、比利时、法国、西班牙和德国。代表团主要成员有徐匡迪(时任上海市高教局局长)和沙麟等人。他们参观了法兰克福机场、德国菲利普霍茨曼工程公司等处。《文汇报》评论此次访问活动“节奏过紧,记者无缝‘插针’”。沙麟当然十分忙碌。4日,他在伦巴底工业协会组织的报告会上向意大利企业家介绍了浦东开发开放的现状。15日,沙麟在法中委员会主办的“上海情况介绍会”上也介绍浦东开发开放的情况。至此,浦东在欧洲名声大振。沙麟为浦东成功启航立下大功。同年6月19日,他被任命为上海市对外经济贸易委员会主任。他一直心系浦东。1992年10月,他出席十四大。大会报告肯定了浦东的成绩,提出“以上海浦东开发开放为龙头,进一步开放长江沿岸城市,尽快把上海建成国际金融、贸易中心之一,带动长江三角洲和整个长江流域地区经济的新飞跃”。从1992年开始,沙麟参与会见、接待了150多位国外政界要人,向他们汇报浦东的成绩。1993年至1996年,沙麟会见了243位全球性跨国公司的董事长、总裁,鼓励和支持他们来浦东投资。为了浦东的发展,沙麟真正做到了“奉献、开拓、廉洁、求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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