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荣贵
钱荣贵:徐老师治学精神令人敬佩,学术成果高山仰止。治学需要时间为保证。您在教学和科研上都取得了丰硕成果。您是如何处理好教学与科研的关系的?
徐应佩:教学、科研之间是一个互为补充、相得益彰的关系。你长期在学报工作,过去经常见到我给学报的稿子,那是我复写的第一份。我的稿子有一次被江苏文艺出版社给弄丢了。丢怕了,此后我就养成了一式三份的复写习惯。投给编辑部的是第二份,第三份就是留作教学用的。有时我上课用的讲稿,就是我写的文章,直接可以派上用场。这样有几个好处。可以随时把自己研究的最新成果搬上课堂,让学生获得新知。反过来说,课堂教学中发现的新问题也就成了我的科研选题。这就是以科研带教学,以教学促科研。相关研究成果又可成为新的教学内容,这是一个良性循环的过程。这样,既节约了备课时间,又提高了教学质量。
钱荣贵:徐老师,现在年轻人治学浮躁,您作为老一辈德高望重的学者,对年轻学子有什么样的期望或建议?
徐应佩:新陈代谢、吐故纳新乃自然规律。我对1980、1990年后出生的年轻朋友一直寄予厚望,希望他们学术上有所建树,很快站到当代学术的前沿,追随先进文化方向,为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做出应有的贡献。现代生活节奏加快,外界诱惑较多,做学问的功利性太强,学风确实不如从前。我想,对年轻朋友治学而言,首先是治学的基本功很重要。做学问切忌浮光掠影,浅尝辄止。五十年前我的老师洪式良、蒋逸雪两位先生曾谆谆教诲我:“不精小学(文字训诂之学) 无以启古典文学之门;不明版本、目录之学,无以辨古典文学之径;不熟读精思,无以登古典文学之堂;不熟习历史,明察世事,无以入古典文学之室;只有打牢坚实的基础,练好基本功,才能在学术上有所建树。”今天的年轻朋友适逢盛世,是空前的大好时代,你们不会有我辈当年的坎坷波折,那就安心读书,专心读书。现在虽然有了电脑,检索资料迅捷,但自己头脑中一定要有相当的储存。钱锺书能写出《管锥篇》,就是凭腹储的资料。南京大学洪诚教授不仅能背《十三经》的白文,而且能背多家注释。吾师蒋逸雪教授当时已五十多岁了,还是每天闻鸡即起,晨起即背书,午夜还要背一遍才睡。《史记》《汉书》,我们任意打开某一页,你读了某篇上句,他即背出下句,且报出在某卷某页的左边还是右边。曾在我校工作过的吴功正(后为江苏社科院文研所博导)也是矢志于学,心无旁鹜。江苏教育出版社总编徐宗文在《西窗夜话》中说:“吴功正沉默一些时,就抛出一块‘砖头’。”确实如此,几年间吴功正就出版了《小说美学》《中国文学美学》《六朝美学史》《唐代美学史》《宋代美学史》《披星戴月集》等每本都如砖头一样厚的著作,共约六百余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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