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雨果·鲍尔藏中国艺术品专场拍卖会图录》

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爆发，对于爱淘书的我有忧有喜。忧的是，奥克兰的旧书店倒了好几家；喜的是，不少Rare book（珍本）书店的老板不得不将平日贵得离谱的价格下调，以此吸引买家。如一本1921年出版的Antique Chinese Art Treasure：The Property of Hugo Bauer：《雨果·鲍尔藏中国艺术品专场拍卖会图录》原价是45元新币。老板初次减价到30元，仍无人问津，只得再次降价10元。数年前，笔者早就看中了此书，只是价太高，当下只有20元，立刻买下。

Anderson Galleries（安德森美术馆）出版的《雨果·鲍尔藏中国艺术品专场拍卖会图录》稍稍大于32开，纸张光滑厚重，易于保存。可惜封面上三只“鼻烟壶”，由于画工粗糙，仿佛几只彩色罐子；封底印有“大吉”两字。雨果·鲍尔生平不详，但此君在15年中共计收藏了近600件中国文物，并于1921年2月将所有珍藏在纽约安德森美术馆陆续拍出。《图录》共计收录了几十张黑白照片，清晰展示了部分拍卖品。鲍尔的藏品以鼻烟壶最多，也最有特色，共计300多件，不但造型各异，而且材料多样。在当时的海外收藏家中，实属罕见。其余藏品中瓷器较多，以清三代居多，但不乏官窑，精品不少。《图录》的旧藏者是个有心人，在图录上亲笔记下了不少关于拍卖会的成交记录，最终571件拍品共计拍出35847美元。其中任何一件御用鼻烟壶或瓷器在今日很容易就拍过3万美元，可见当时中国艺术品在西方社会仍很“廉价”。

《图录》中还夹有一封鲍尔写给“中国饥荒基金会”的信（复印件）。第一次读到此信，笔者不禁想起了法国收藏家拍卖圆明园兽首的闹剧。自鸦片战争以来，收藏中国文物和热爱中国文化的外籍收藏家大有人在，但有几个真正关心过中国人和中国命运呢？正如鲍尔在信中写到，中国的艺术品给他带来了种种乐趣，因此他觉得需要回报中国和中国人民。不过鲍尔的回报非常小家子气，仅仅是将拍卖的鼻烟壶的1/10成交价（第一不是全部拍品，第二仅仅是1/10）捐给“中国饥荒基金会”。不过比起法国收藏家，鲍尔还算良心不错了。那位法国收藏家居然以西藏问题为条件（将兽首交还中国）和中国人民讨价还价，实在是可耻。可见中国文物给许多西洋收藏家带去了无限的乐趣，却难唤起他们的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