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雪的私语
寒风撩起衣襟,将裸露的灵魂抽打。
稻草人,仍在守望……
雪,从草地上走过,覆盖的路径叙说着时光预埋的伤痕。
叙说一只候鸟从北方飞来,停歇在南方故乡的河边,守候。从水底飘出的风声,携来远山绽放的梅香,抖落暗夜的惆怅与落寞。
思想的铜钟,挂在苦楝树上,光秃秃地远眺远方。
洪钟大吕的轰响,远逝。而“沙沙——沙沙”作响的脚步声尽管很轻,却叩破了残冬的皮肤。
那是草木拔节的声音,喧闹一个静寂的世界。
那是阳光的呼吸,成一首骊歌,自岩缝里舒缓而出。
一切,静默。包括土地、山川和河流,以及散落的草叶。
想你,成了这个季节的主题。列车没有终点,轰鸣纠缠于莽莽群山。
路,像蛇一样,环绕山涧与内心。几滴清泪颠簸成明眸的山泉。
枝头伸展,它拥有洁白和静谧。
竖起耳朵听,冰与雪的私语,等一个曼妙的足音。
下雪了
山岗,原野,村庄,和低矮的小屋、秃顶的老树,一夜之间,被呼啸的风,洗白了头发。
下雪了,很多感怀的词藻,茶壶里煮了又煮,终未煮出那个小女孩双手捧出的一丝火苗。
烹茶煮诗,千鸟飞绝。
唯,一只乌鸦傲立山崖。挥舞着坚韧的爪子,抓破天空的皮肤。
还把僵硬的土地,抓出一道道血痕。
它饱蘸上古的浓墨,把喜鹊虚假的口信,写成一首灵动的唐诗。那些高亢诗句纷呈的意象,还原了季节本真的颜色和雪地里掩埋的圣贤。
下雪了,一缕缕梅香,飘出乌鸦的眸子,僵硬的血管,舒缓了。
冰冷的血液,沸腾了。
一阕宋词,挺拔起墙角那一根根低垂的蒿草,一面红色旗幡,招募游离的魂魄。
雪落陌路
摊开一张宣纸,写下瘦瘦的心事。
光阴皱褶处留下一些光斑,隐去了过往的许多不快,以及内心的浮躁。
石径上有几滴眼泪在跑。
树梢上有几片枯叶在摇荡。
和风赛跑的草籽,拨动竖琴,散落的时光碎片,拼凑成一只鸟影,和我,晾晒在石径上。
不去想时光的翅羽是否划过黯然的天空,释放归去来兮辞的信号?
不去想那场流星雨是否串起风,卷走菊花以南的印记?
只想弹一曲故乡谣,拴起星星,捆住月亮,把一缕炊烟唱成一个风向标,不让灵魂在漂泊中迷失方向。
失意的风,穿过叠嶂,带一粒问候给那双深陷的眼眸。
一条小路铺开,在那棵老槐树下。
那只行囊盛装的记挂,许是昨夜的眼泪,挤破了光阴,在挖掘机轰鸣里,把家乡矮墙下那个背影漂洗。
漂洗成田间芦苇上那些白色的花絮。
一声轻咳,减轻了内心的负担,疗治落叶的伤痛。
叮嘱我,把思念的药丸服下。
借一道血色的灵光,朗照一枝腊梅的骨朵,渐次开成雷霆万钧的语句,在冬日渐次缩短的路上……
冬日窗花
黑色瞳孔,总不由自主地走向你那间小屋。
一把有翅的种子,翻越冬天床圃,在梅香流淌的原野,捎来一地情话。
叙说这个季节锤炼的词语,似乎还缺少些许灵动。
空扁扁的行囊,承载不起一片雪花的重量。
愁绪,安放在岁月拐角。
躁动不安的灵魂,在一树腊梅的骨朵上安放。
我们围炉夜话,捻雪煮酒。
且烫一壶忧伤,在一个生疏而寂静的地方,独自把自己喝下。看夜狐的四蹄,刨开雪地,剪贴一抹冬日窗花,装帧春的门楣。
听久违的风铃,摇醒山崖。
摇醒冬眠的爱情,在葱茏的草色新雨中,不再去说过往的疼和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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