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街的拐角处,围墙上垂下来一丛木香花,芬心里一阵惊喜,踮起脚尖,小心地摘下一束,捧在手里。
芬不怎么回乡,老家没亲人,最值得芬挂念的是闺蜜蓉。临来前,丈夫把一份投资5000万元合同书交给芬,委托她签约。
聚集在大厅的人群里,芬一眼就看到了蓉,尽管她化着浓浓的妆。
芬找了个纸杯,把花插在纸杯里,放在茶几上。
蓉也看到了芬,走过来。
蓉拉着芬的手说:“这么粗糙,在干什么呢?”
芬莞尔一笑:“干家务呗!”
“下岗啦?”
“算是吧!”芬没说实情。当年他们夫妇辞职下海创办公司,儿子考上初中后,她就没有工作。
“小孩多大了?在干什么呢?”
“男孩,23岁,出国了。”
“劳务输出吗?我女儿在北大读大三,国际经济管理专业。”蓉眉飞色舞。
芬赞叹道:“真优秀!”芬的儿子在美国读博,她没说。
蓉的眼光落在茶几上,皱了皱眉头:“这么土的花谁放在这儿?”
“木香花,你不认识?”芬问。
“土得掉渣的东西,谁认识它。”
芬无语。她清楚记得,蓉的家中院子里就有一棵,她们摘下花来,带到学校去。
一位气质优雅的中年女性在白发的班主任陪同下走进来。
“刘红,同学,市长,最近准备视察我老公的公司,我去打个招呼。”蓉兴奋地站起来。芬没动,蓉说的公司听起来耳熟,她拉开包,看看带来的合同书。然后,叹了口气。
蓉再也没过来,一群人围着市长众星捧月。
芬给纸杯注了一点水,木香花越发娇艳了。她把它端到一个角落里。
芬把那份合同书拿出来,撕了。悄悄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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