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感冒

孙子出世十来个月,生得眉清目秀,人见人爱。一天傍晚,细心的老婆子发现孩子偶尔有些咳嗽,当时也没太在意。谁知到了晚上,孩子睡下不一会儿就开始烦躁、哭闹。老婆子说她一摸孩子的头,乖乖隆的咚,额头滚烫滚烫的,马上大喊:“老头子哎,老头子哎,不得了了,快找体温计来。孩子好像在发烧!”正在另一个房间津津有味看抗日剧的老夫,亦如神经突然受到了刺激,立即从床上跳起来到书橱里找体温计。好不容易把电子体温计找到,老婆子连忙对准孙子的额头使劲儿按按钮,只听“哔哔”两声,一看:不得了,38.6度。按照常规再加0.5,就是39.1度。老婆子像被针扎了似的,抱起孩子就从床上跳下来,脸色发青,虚汗直冒,声音发抖地喊:“快,快跟两个小的(儿子儿媳另住别处)联、联、联系,快、快、快点去医、医、医院……”谁知,这里心急如焚,那边却稳如泰山。儿子儿媳说别慌、别急,再观察观察!老婆子急得眼泪直落:“还观察什么呀!”

观察,就是隔一会儿量一次体温。为了保证准确性,老婆子责成我立马到隔壁小区尚未打烊的医药店买了一支水银体温表。她说这玩意儿最准。于是,两个体温计轮番交替对孙子进行检测,可是总是有温差,老婆子气得恨不得把两个体温计都掼碎。

挨到半夜时分,孩子体温已突破40度。儿子儿媳也耐不住了。好在我们都有私家车。于是,大家分头直奔医院。

不一会儿,亲家两口子也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医院。挂号、候诊、就诊、抽血、拍片……医生不仅要求抽血检查,而且要求拍片细看。老婆子听说拍片对人体有害,尤其是小孩子不宜拍。然而,医生坚持说,不拍片子拿不准。没法子,我们一群人只好同意。不同意也不行,没有商量的余地。

最让人心疼的是给孩子挂水。大人挂水,一般不是插左手就是插右手,可小孩子是插头。护士让我老婆子抱紧孩子,让我儿子用双手固定住孩子的头。只见她拿起一把剃须刀,将我孙子刘海上的一块毛发剃掉,然后取过针头,娴熟地斜插下去……也不知是护士手段高超不疼呢,还是我孙子特别坚强不怕,孩子竟然一声未吭。

时钟在滴答滴答地走,药液也在滴答滴答地流。好不容易熬到药液滴完,孩子睡着了。我们走出医院,已是东方欲晓。

不曾想到,孩子上午体温还算平稳,下午却出现了反弹,到了夜里更是居高不下,直逼41度。万般无奈,家里人按照传统做法,热敷的热敷、搓脚的搓脚,再加上物理治疗、药物控制,整整折腾了一天一夜,总算把孩子的体温降了下来。看着被病魔折磨得满脸通红、终于进入甜美梦乡的小家伙,大家忘记了疲惫,终于露出了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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