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 春
柳树流韵,穿透雪地。雪,无言。叶片上的冰凝,穿过了狂啸的风。冰,不语。
种子,越过冬的苗圃,凸显一根草对一粒麦的仰望。
梦,萌动。
梅香,穿过胸腔,划过掌心的脉纹。
一抹桃红斜出,叫醒村庄。
一把木犁忙碌开来,插入泥土的根部。几缕炊烟,在山坳。
读一卷《春秋》,或者《史记》。鸟的悲叹,与狼的嚎叫,荒草丛中失联。
燕子舒展铁质的翅羽,撕开季节的封条。一阕幽怨的宋词,山谷中裂碎,滴淌着草色的血。树与草,湖与云,静与动,立与卧,魂系一首前朝诗韵。
畅饮雨,如甘露。豪饮雪,如烈醇。
我的父兄,行走在沃野,弯腰拾穗。他们褶皱里的阳光,亮了我的门楣我的窗户。几个动词塞满山村的旮旯,一阵狂喜。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春天辞
青鸟,穿透雾霾,在天空留下一个完美的弧度,给村庄,留白。
给山水,留下足够的想象空间——
富于幻想的阳光,唤醒睡熟的田野。那金色的射线,把淙淙春水切割成温暖的俳句。
千山万畴间,簇拥着思想的麦苗,思索着一江春水泛起的涟漪,会不会把庄稼人的光阴扩散?
思索着开花的树,会不会在发芽、灌浆的过程中开成一季芬芳?
我滑动着时光光标,一次又一次刷新旧年的日子。
一次又一次拾掇起农事中散落的词语,拼凑成一首诗,献给春,献给手扶木犁的父亲。
春 韵
一捧雪捂暖的爱情,在梅树上把候鸟啼叫的音符,谱写成一首骊歌吟唱的方言,深沉而隽永。
表达的爱意,再一次被春水上兀自独立的一只白鹅,刷新成天地开合的高亢。
这辞旧迎新的季节,躲藏在树洞的精灵开始孕育生命的又一个华章。
即将破茧成蝶的蚕蛹,在暖巢里开始谋划新的书页。
与风对峙的翠竹,催开雪线上的芽苗,恭迎万吨阳光,暖和冷冽的风、寒冷的鸟、孤寂的雪。
这个时候,有香一定来自故乡,一定来自那一声声牵肠挂肚的牧笛里,推开幸福的柴门,展出一帧一帧年画的釉色,描摹春天的风华。
描摹桃树上长出的花骨朵,播撒花开的声音,皱褶残雪的叹息。
此刻,我坐在时光门槛上想象。
想象肌肤张合的芳香,溢满父亲的眸子。
想象远山飘来的梅香,溢满客流如潮站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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