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踪
报道
10月22日讯 《盐城晚报》与本报联袂寻访牺牲在海安冷水港战斗中的东台县警卫团团长、中共东台县委常委周霖烈士忠骨的行动,在纪念红军长征胜利80周年之际经本报报道后,在社会各方引发广泛关注。21日,祖居烈士牺牲地唐闸镇的原崇川区委宣传部文明办主任,南通市区历史文化保护项目建设指挥部、唐闸老镇保护开发咨询策划顾问凌步桂,获知此事后向本报新闻热线打来电话,介绍了他所掌握和了解的、关于先烈周霖牺牲地和埋骨地的有关情况,以供文史部门最终予以勘查确认——
当年关押周霖烈士的国民党刘子剑部感化所旧址。
国民党枪杀我军被俘官兵和进步人士的刑场旧址。朝晖
唐闸系军事战略要地——
周霖押解苏北绥靖司令部事出有因
“无论从水路、陆路等交通运输条件来看,唐闸镇在苏北地区都占有重要战略地位,作为军事重地,可谓四通八达。所以,1938年日本进犯南通境内后,在唐闸设立了警备司令部,日军指挥官在这里指挥对苏北地区军民的烧杀淫掠,实施‘三光政策’,可谓无恶不作。国民党撕毁停战协定发动全面内战后,唐闸又成为了国民党军策应南通城敌中央军守军的重要力量,对我苏北、苏中地区军民疯攻发动进攻,欠下了累累血债。”
21日下午大雨阵阵,唐闸地区文史专家凌步桂老人带着本报记者在唐闸实地察看了相关历史遗迹。老人撑着雨伞一一指点有关现场,并详细介绍了那血与火交织的峥嵘岁月。
“烈士周霖是东台县警卫团团长、中共东台县委常委,在光荣牺牲的当地我党政干部中,他的职级算是比较高的了。所以,敌人为了利诱他,给他提供了所谓的特殊待遇,将他关押在有关文史工作者所说的国民党第一绥靖区‘爱国青年训导队’中。其实,据我向南通地区多位革命老人及有关方面考证,周霖被关押的地点,应为国民党刘子剑部所辖的军官团感化所。”凌步桂分析说。
既然是军事战略重地,可想而知,国民党反动派肯定会苦心经营。“被敌所俘的周霖团长从盐城押解到南通唐闸时,唐闸是国民党重兵把守之地,可谓防卫森严。当时,盘踞在唐闸的军事指挥机关,首屈一指的就是国民党反动派刘子剑部的苏北绥靖司令部,这是一个正师级的国军单位,下辖一个军官团,拥有精兵强将和精良的装备,受南通城的国民部高级军事机关指挥;下辖的反动武装,还有反动的唐闸区自卫队、镇保安队,负责参与对我新四军游击队、武工队和警卫团的作战。所以,负伤被俘的周霖团长才会被敌人从海安冷水港战场押解到唐闸,关押在刘子剑部的军官团感化所。”凌步桂依据所掌握的有关史料介绍说。
敌人极度凶恶极残忍——
用血腥手段疯狂镇压被俘革命志士
“我家祖居唐闸,老宅距敌国民党苏北绥靖司令部刘子剑师部军官团所在地、原唐闸面粉厂的厂区不远。在军官团所设的感化所内,关押的都是像周霖这样的、有一定级别的我军党政干部。”凌步桂向本报记者介绍说。
凌步桂告诉本报记者,无论是在日本侵略者侵占期间,还是在国民党反动派盘踞期间,对抗日武装人员和我军被俘人员的残暴杀戮,简直令人发指。“我那时还小,有一次透过监狱围墙的洞眼,看到里面的日本鬼子抓住被俘的新四军战士和爱国抗日人士后,将他们绑在监狱里的一棵高大的桂花树树身上,用作训练刺杀的靶子。有些刚入伍的新兵不敢刺杀,指挥官就当场‘噼里啪啦’打他们耳光,强令新兵刺杀。这些被俘人员被日本鬼子活活杀死后,泯灭人性的日本军官命令手下将烈士遗体扔进高浓度的化学溶液中,将血肉甚至骨头完全化解;有的干脆就活活烧死或生生活埋。国民党反动派对待我军被俘人员同样手段残忍,在野外枪毙、砍头,或者五花大绑‘裹粽子’刺死后扔进江中……”
然而,国民党反动派越是疯狂,革命斗争越是不屈不挠、生生不息。“1947年4月,即周霖烈士遇害的那段时间,敌人获悉我新四军陶勇一部出现在唐闸镇外围地区,国民党军刘子剑部、第11警察大队、自卫队、保安队数百人出动追剿。不料,被引入我军伏击圈,损兵折将百余人,敌军如山的死尸用船只运回了唐闸镇。”凌步桂说,那一仗,打得国民党反动派魂飞魄散。
“在如今港闸区有一块区域,在唐闸镇解放前一直是日本鬼子和国民党反动派枪毙我军官兵和进步人士的场所,”绵密的大雨中,凌步桂老人带着本报记者来到枪杀周霖等英烈的牺牲地,神情悲怆地介绍说:“这里当时是一片旷野,每次日本鬼子和国民党杀害被抓捕的新四军战士和游击队员后,首先会在布告栏里面张贴有关布告,宣布所谓的被杀对象的‘罪状’,而后动用行刑队当众开枪射杀,以儆效尤、震慑民众。”
越狱不成周霖等人被抓——
疑被枪毙后砍头示众埋尸在三牌楼
穿越难以忘怀的往日时光,作为当年那段血腥历史的见证者,1938年出生的凌步桂至今仍然清晰地记得1947年发生在敌军盘踞的唐闸镇区、震惊当地居民的两次越狱逃跑行动。“第一次是两名被敌人觉得‘表现不错’的我军俘虏,利用外出买菜的机会趁隙逃跑了;敌人发现后,凄厉的警报声在镇区猝然拉响,敌人出动兵力在全镇展开大搜捕,结果两名逃跑的难友因跑错了方向,在郊外被敌军抓回,最后被枪杀在镇区西大门外的河滩上。第二次是在夜晚时分,应该就是包括周霖在内的四名狱友,利用看守一时疏忽之机,从炮楼耸立、机关枪和探照灯虎视眈眈的监区成功越狱逃出;遗憾的是,因路况不明,最终也被全城戒严后敌人组织的搜索队抓获。”凌步桂对本报记者回忆道。
“越狱未成的周霖,和另外三名狱友被敌人枪杀在刑场上。”凌步桂说,凶残暴戾的敌人随后割下口中所谓“大官”、应为周霖烈士的头颅,悬挂在一根高高的旗杆上在城内示众……
凌步桂告诉本报记者,周霖烈士牺牲后,遗体应该和其他的烈士遗体一起,被国民党草草埋在位于通扬运河岸边的三牌楼附近的一块乱坟岗。“在当时,这些烈士遗体被家属认领的不多,原因在于国民党制造的‘共匪家属’罪名和‘十保连坐’的株连九族政策,加之周霖是广东人,在本地无亲无故。”凌步桂说,所幸,解放后每年都有当地百姓自发在此焚化纸钱祭奠,寄托哀思。
冒着一阵紧似一阵的秋雨,本报记者在凌步桂带领下,来到了老人所说的周霖烈士埋骨之地。在紧邻通扬运河的一座小山丘上,夜色下可见草木葱茏。不远处,则是车流人流不息的繁忙路段和街市,处处华灯绽放。长眠于此的革命前辈周霖烈士,是否欣慰于自己当年的抛头颅、洒热血,终于换来了后人的欢歌笑语、幸福安康?
记者 周朝晖 实习生 黄诗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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